我常常在梦里梦见故乡,梦见我们在山坡上摘酸枣、吃野果,梦见我们在田野里挖野菜、偷甜瓜,梦见我们在乡间路上你追我赶,梦见我们在麦秸垛里捉迷藏……
故乡虽然是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但却是铿锵有力的民间摇滚一一《华阴老腔》的发源地,坐标在华阴市硙峪乡双泉村。我的家乡有着厚重的历史渊源:西汉粮仓的遗址就位于村后面的坡地里(瓦碴梁),村里人往往干着农活,一不小心就可能挖出秦砖汉瓦来。所以说,我们这里成了盗墓者们快乐的居所,每当夜幕降临时刻,他们就开始了疯狂的挖掘,常常在每个清晨去地里干活的乡民就可能发现自己的地里多出一个深坑来,以至每次给亲人上坟祭奠我们都得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生怕一不小心跌入深坑里。
还有历史悠久的一种鼓舞~华阴素鼓也出自于我们双泉村,它以队伍宠大、节奏紧密、气势恢宏吸人眼球,目前也被列入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列。
我们村还是华阴市万亩荷塘的赏荷基地哦。每当满目碧绿、荷叶田田,荷花袅娜的时刻,我的家乡便格外的热闹起来,赏荷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来,从清晨到傍晚,一拨又一拨,络绎不绝,歌声、笑声余声袅袅,不绝余耳。我的祖父母、父母的坟茔就位于万亩荷塘正南方的坡地上,有时想想:亲人们长眠这里,时不时有游人前来无意陪伴,那里面可能还有一些亲朋好友们也觉得有点欣慰了。
其实,对故乡的感触不仅是她拥有这些让我自豪的事物而情浓,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油然而生的真情,每次踏上故乡土地,这种激动便抑制不住,虽然我并未生于兹、长于兹。
真真正正让我对故乡梦牵*绕的却是少时的记忆。虽然没有在故乡成长,但那里有我交好的堂、表妹们,在我少年时期我都会在假期里回到家乡与她们耳鬓厮磨一阵子。记忆犹深的是村口有个几人环抱的老柿树,它结出的柿子很独特,莲花状的,村里人叫它“莲花柿子”,可惜后来不知是它老死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被砍掉了,当时它躯干已空,我们常常会钻进去的。
我不知道家乡为何名曰“双泉,但我对村口两眼泉水映像颇深:一眼是人们用石头砌起的长方形的供全村人饮水的水井,人们手拿水桶弯腰轻轻一舀,干净、清澈的水质便涌入桶里。那时,我对这口水井很好奇,总感觉井里的水啥时候会被舀干了,可是它为什么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呢?另一眼泉水位于水井东侧十几米开外村口坡底下面,沽沽的泉水似乎从坡上村子里面钻出来的顺势朝北、然后向东流自然成为一条小溪,这是供村里人洗衣、洗涮的泉水,也是孩子们嬉戏游乐的场所,村里的女孩子们总是表现着很勤快的样子以帮母亲洗衣为由来到这里,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石头上搓着衣服,一边逮着从脚下溜过来的小鱼、小虾,运气好的话还能逮到小螃蟹,如果碰到突然袭击的男孩子们,一场水仗往往是不可避免的了。说是去洗衣服,有可能我们的衣服、尤其是裤子满面灰尘的,因为从村里到泉水边正常的路线要往西绕一段坡路,然后向东才到泉水边,孩子们哪有这耐性,直接从坡顶到泉边上下滑出了一个八十多度的近道来。有时,我们在泉边玩耍着,就会听见路对面的芦苇荡里划着小船的大人们向某个孩子呼唤了。
如今,重返家乡:老柿树不见了,洗衣泉消失了,一往无际的芦苇荡也没有了,只有那口水位下降已被村子盖上井房的水井孤零零地杵在村口……
小时候故乡的日子很清苦,但记忆很甜蜜。记得那时没有菜吃,舅母见我从城里来心里过意不去就令表妹和我去地里采了一蓝灰条菜,然后在开水里焯一下挤干水份,伴上辣子、盐、泼上一点油、一搅拌那种香回味无穷。有时我们会采一些面条菜、麻芝菜、荠荠菜等野菜让伯母、婶娘或舅母们在闲睱之际给我们包顿饺子或烙个菜饼子、蒸个菜团子过过嘴瘾。没有零食吃,我们会自己解馋:譬如夏天的时候跑到生产队的瓜地里吃打瓜(西瓜的种瓜,*白色的瓜瓤,大又多、又黑的瓜子,吃起来酸酸的、生涩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瓜可以尽饱吃,但籽是要留下)。当然,我们也会趁看瓜人不注意,偷摘几个甜瓜钻到无人处分享了。
我的二伯父那时照看生产队里的花生地,我们会在花生熟了的季节,跑到那里以看望他为由央求他给我们挖出一两窝花生来迫不及待地分食。有一次眼谗路边翠绿鲜嫩的嫩豆角,堂妹便说:“你在路边看人,我给你进去摘去。尽管心里忐忑但耐不住口水直流,妹妹刚刚钻进地里摘了几个,远远地望见有人走来,我惊恐地直呼来人了!每当荷塘盛开的季节妹妹们又会挽起裤腿,冒着会陷入泥潭的危险给我摘取莲籽解谗。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在田边、沟口、坡地里随意摘些野葡萄、野枸杞、野酸枣来解馋……最熹欢在麦收时节,爬在运送收割的成捆麦穂剁子的拖拉机上晃晃悠悠的如坐云端的感觉非常非常的惬意。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是啊,对故乡的情感岂能是说忘就忘的,少时记忆虽然已经很久远,但却在我的脑海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作者简介:高立侠,女,华阴市作协会员,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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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赵登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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