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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本目前非常热门的小说推荐,本本评分超高,没听过就太out了
第一本:《晚唐浮生》
简介:公元年,唐僖宗乾符五年。这一年,王仙芝战死黄梅,部众推黄巢为主,号冲天大将军,转战南方。这一年,李克用杀大同军使段文楚,父子二人发动叛乱,沙陀兵马抄掠河东。这一年,江南盗贼蜂起,连陷州郡。这一年,河南连岁旱蝗,军士作乱。这一年,僖宗斗鸡击球,不理朝政。这一年,大唐风雨飘摇。这一年,后世穿越而来的邵树德有自己的理想。他想登高望远,看到的是万家灯火;他想游览山河,看到的是田园牧歌。他想孩童长得健壮,他想妇人免遭凌辱,他想老人能得善终。他想结束这个乱世。
入坑指南:
广明二年二月十三,渭水北岸,一场厮杀刚刚结束。
战斗的规模其实不大,一方数百人从南岸北渡,一方只有数十骑,在北岸游走。与其说是阻止人家渡河,不如说是监视。因此,在对手成功上岸后,只稍作抵抗,便一路打马向北逃窜。
“将军,抓了两个伪唐军斥候。”一名小校打马过来,向前军都将胡真汇报道。
“现在就审。”胡真令道。
他本是江陵县吏。王仙芝攻江陵时入伙,跟随朱温,一路转战南北。入关中后,黄巢大加封赏,他也得了都将之职,仍在朱温帐下效力。此番北上攻王重荣,他便被任命为先锋,率马步军两千余人先期渡河,驱逐可能出现的伪唐官军,掩护大军主力北渡。
午后,大齐右卫大将军、长安东面游奕使朱温亲率三千步卒过了河,胡真立刻上前禀报。
“王重荣手伸得很长啊。”朱温少以雄勇闻名,加入黄巢大军后,屡立战功,如今已是诸卫大将军之一,稳稳排在前十之列。
攻下长安后,朱温一直屯兵于东渭桥,与张言、季逵、彭攒三人一起,拱卫着长安四面门户。历史上诸葛爽曾率河东军屯栎阳,与东渭桥之间只隔了个高陵县。诸葛爽算是第一批前来讨黄巢的将帅,结果一矢未发,直接被朱温诱降,迁任大齐河阳节度使。
本时空诸葛爽从鄜坊南下,河东军本欲往栎阳,结果中途被喊回了富平,诸葛爽错失了一次与朱温面对面的机会。不过不要紧,有缘分,眼下似乎又有机会碰撞了。
“同州情况如何?”朱温问道。
“朱将军刚遣使来报,河西王重荣军无甚动静。数日前曾有万余唐军在洛水之南、潘县(今大荔县西南三十余里)之北经过,似往美原而去,今不知在何处。”胡真答道。
“不是富平就是美原。”朱温道:“月初张言有报,左骑都将李唐宾在华原大败,五千人几乎全军覆没,仅逃回数百。领军的是诸葛爽,应是夏绥军南下无疑了。河东军的动向,不消多说,定是去与其汇合,欲南下威逼长安北面罢了。”
“潘县令不是降了我大齐么?为何没报?”朱温又问道。
“不知。”
“县衙诸官吏,族其家。妻女充作营妓,立刻去办。”
“末将遵命。”胡真领命而去。
接下来整整两天,巢军都在渡河。
朱温并没有消停,而是亲率一支人马,向东至黄河岸边,仗着有水师便利,作势欲攻河东县。王重荣不得不从南线抽调了大量兵马回援,间接给黄邺创造了机会。不过他的动作很慢,所部兵马至今尚未完全离开华阴,让朱温大为叹息。
二月十五晚,潘县县令李某的妻妾及女儿五人被押至大营,朱温邀众将残**乐了一晚上。第二日,亲率已渡河完毕的步骑万人北上,朝同州方向开进。
因为有船只帮忙运输辎重、粮草,巢军行动非常迅速,十六日傍晚时分,朱温便已率三千余人进入同州城。
“邵树德乃何人?”朱温指着一副军报,问道。
“伪唐夏绥镇铁林军使,有众四千余,听闻素得军心。”谋士谢瞳回道。
谢瞳今年三十多岁,福州人,屡试不中,滞留于长安,前阵子投靠了朱温。恰逢朱温手底下也缺人才,看这谢瞳也不错,于是便留在身边,充作谋士。
“没听过这个人啊。张言那厮,也没给某说过。朝中亦无人通报,唉,差点误了大事。”朱温咬牙恨道。
“将军何故如此?”
“汝有所不知。”朱温冷哼一声,道:“张言虽不中用,帐下的李唐宾却是一员勇将,屡次充作先锋,立功颇多。他带的那几千人,虽有在河南、淮南新募的,却也有至少一半老人,实力不差的,结果被夏绥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若不是某找人仔细问了问,几以为是诸葛爽用了什么奇谋呢,如今方知乃邵树德亲至阵前鼓舞士气,一举击溃李唐宾部。”
“此人,如今便在富平。”朱温坐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道:“不若遣人去富平招降?若能赚得铁林军来投,攻河中更有把握矣。”
谢瞳闻言心里一紧,道:“将军既有此意,不妨试试。”
“先生勿忧。”见谢瞳一副紧张模样,朱温哈哈大笑,道:“本使只派一小校前去相试耳。只找邵树德,若不成,亦可离间邵、诸葛二人关系,令其互相猜忌。”
“将军英明。”谢瞳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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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使,某又修改了一番。”田庄内,军判官陈诚将一份文稿递给邵树德。
“凡军行,大将平明与诸将论一日之事,暮与诸将议一夜之事。”
“凡将佐及将士,内有宿相仇嫌者,不得相监统及同营队。”
“凡行营吏卒,非于亲戚,不得辄受他人馈遗财物。”
“凡营幕作食事已讫,未昏以前,须灭火。或夜中有文牒及抄写,须火烛者,申主将判押,乃听。”
“凡营垒已定,兵士须出采樵及市易者,人持一牙牌,书其姓名,门司验认,始听出入者。三人以上不得独自行。”
“凡军中,不得讽诵歌诗曲调感切人者,及乐中不得为悲凉之声。”
“凡军中,不得采风言,及受匿名论人是非者,恐贼人谋害良善。”
……
这不知道是第几版铁林军内部管理条例了。大伙都不是将门世家出身,也没有生而知之者,唯有在摸爬滚打中学习,不断总结经验。
陈诚写的这份东西,也是大伙多次讨论提炼出来的精华。今天交给邵树德审核一下,如果没问题,明天就会给各营队正以上军官唱发,让他们督促执行下去。
内部管理与行军打仗一样,从来都不能轻忽。不然平日里营内乱糟糟,甚至乌烟瘴气的,这支部队能好?
“可以。”邵树德仔细看了两遍后,道:“就这么执行吧,看看效果。”
“遵命,军使。”陈诚接过文稿,郑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如今铁林军有了五营战兵了,辅兵也有了余人,外加六百骑卒、四百杂队以及本将的亲兵,全军接近人。”邵树德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朝阳,道:“这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一定不能轻忽了。”
“下面谈谈巢军的事情。”邵树德又吩咐范河拿来地图,指着“同州”二字道:“昨夜有哨骑来报,贼将朱温引数千人马入同州。洛水上船帆遮天蔽日,满载粮草、兵仗,看样子他们是打定主意两面夹攻了。”
“分兵两路是真,但夹攻未必是真。”谈到这些军事上的谋划,陈诚顿时精神一振,道:“之前一直有传闻,朱温在贼军诸将中兵少,且与孟楷等人不谐。此番两路北进,定以黄邺一路为主,朱温为辅。”
“如何确定?”
“不若遣河东军将士南下打一打同州,朱温之成色,一试便知。”陈诚建议道:“同时亦可试试河东诸将是否有战意。”
“可以尝试下。”邵树德点头认可:“没道理我军打生打死,却让河东军在一旁闲着。”
“若河东军打得顺手,亦可遣使招降朱温。陈某不才,愿——”
“不可!”邵树德赶忙挥手制止,不过发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了,于是补救道:“陈判官乃某之心腹,焉能身赴险地?此事不妥,勿复多言。”
陈诚见状有些感动,主公爱惜属下,今后敢不效死?
“走,先去见见大帅。”邵树德让范河帮他穿戴好甲胄,然后径见诸葛爽。结果刚进院门,却遇见了一个老熟人。
“伊将军。”
“邵军使。”
伊钊的眼中颇有些忌惮。邵树德此人在河东凶名不小,镇压乱兵,杀夫夺妻,手段狠辣。可笑竟还有很多人认为他仁义,哼哼,邀买军心,假仁假义罢了,也就张彦球那个蠢货看不出来吧!
“伊将军请。”
“邵军使先请。”
邵树德一笑,如此谦让啥时是个头,便直接大踏步走了进去。
待邵某的身影已经不见后,伊钊对左右亲兵说道:“邵树德见自家大帅,亦全甲、持械,带十余亲兵,诸葛爽之亲卫不敢拦。如此骄横跋扈,看他日后怎么死!”
“邵树德一死,其妻女不知便宜了何人。”有亲将笑道。
“怕是比邓虔妻女下场还惨。邓妻当了一年营妓,听说已被玩死了,两个女儿一个不堪挞伐上吊,一个疯了。啧啧。”又有人说道。
“罢了,不要背后论人是非。既来见诸葛爽,便进去瞧一瞧。”伊钊懒洋洋地一抬手,阻止了亲兵的议论:“没有赏赐,咱们可不会去拼命。”
“正是!正是!”
第二本:《我在六朝传道》
简介:这是一个奇妙的时空;四大名著中的六个国家并立,智谋之士妙计迭出,英雄豪杰气吞四海;诸葛亮呼风唤雨、关云长横刀截断江;那一年,吕布死了未亡人貂蝉风韵犹存;林妹妹还没到大观园,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金莲的撑衣杆还没打中西门大官人的脑袋...那一年,主角还在闹市表演胸口碎大石
入坑指南:
林灵素眉头一皱,转身看着李渔,道:“你说的这些人,不过是些庸碌小人,如何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们是庸碌小人?
李渔笑道:“这些人,可是掌握着六朝中最繁华的一国之朝政,他们可以左右皇帝啊。”
林灵素陷入沉默,闭着眼睛思索起来,眼前这个小子说的很有道理。
在六朝之中,皇权是很重的,不管是在哪一国,他们掌握着万千生民。
而神佛最看重的,就是生民的信仰之力,他们为了这个,争斗起来那才叫你死我活。
人皇一分为六,漫天仙佛袖手不管,甚至推波助澜,其中的目的,就很值得人怀疑。
大汉帝国,强盛一时,表面死于太平道,但是中间包藏了多少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个人,与大相国寺素无仇怨,他们真的会与我们结盟?”
李渔呵呵一笑,“官场,尤其是大宋的官场,哪有什么恩怨之说。大相国寺就是救过蔡京他亲爹的命,只要好处足够大,也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戳大相国寺一刀。”
“万一大相国寺也勾结他们...”
李渔一拍手,说道:“我的宫主,你还没想明白嘛,大相国寺凭什么拉拢他们?打压了神霄宫,让秃驴一家独大,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但是我们联手打下大相国寺,那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到时候会有无法估算的财富。”
“搞到了钱,他们就能加官进爵,就能固宠发财,陛下也会龙颜大悦,这是三赢啊。说起来,就我们得到的好处最少,我们这属于帮助他们,而不是让他们来帮我们。以宫主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你只要牵个头,蔡京他们反倒要求着我们去扳倒大相国寺呢。”
林灵素站起身来,看的出有些激动,眉心的疤痕随着他的额头来回抖动,心里一看就是正在进行剧烈地思想起伏。
“好!这件事就由你来做!”
“我?”李渔愣了一下,他只想当个狗头军师,冲锋陷阵这样的事,他还没有考虑过。
李渔干笑一声,“神霄宫人才济济,哪轮到我出手。”
“我这神霄宫的弟子,都知道潜心修炼,对于这些事他们根本不行。你小子奸猾无比,肯定是个搞阴谋的人才,我不会看错你的。”
李渔沉吟半响,心里暗道,为了锐金诀,老子拼了。
“要我去做不是不行,但是必须给我一个身份,让我可以有资格与他们坐下来谈。”
林灵素这一点上,十分大方,笑着说道:“你想要什么?就算你要取代我,成为国师,我也可以亲自去陛下面前说。”
李渔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国师就算了,我的正经门必须隆重开宗立派,然后让陛下承认,这样敌人就有了一层顾虑,秃驴们再暗杀我的时候,就要想想惹怒陛下的后果。然后我要神霄宫的高手,贴身保护我才行,不然睡觉都不安稳。”
林灵素笑道:“我当什么事,这个简单!”
他轻轻一拍手,叫道:“可卿,出来。”
“师傅,你叫卿卿?”随着婉转如黄鹂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绯色轻纱的少女出现在李渔面前。
少女身材苗条,明眸睐齿,樱桃小嘴,身上的轻纱遮不住胸前两座微微鼓起的小包,皮肤白皙娇嫩,眉毛微皱,俏脸楚楚可怜。
林灵素指着少女,对李渔说道:“我昔年游历到了离恨海,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一株情花。那时候她刚刚化形,如烟若纱地悬空飘浮,还没有开启灵智。我把她带了回来,教她道法修炼,如今已经是灵力不俗的精怪。你只要带着她在身边,可以助你青木诀突飞猛进。”
李渔眼珠一转,心道他有风月宝鉴,而红楼里宝玉进了风月宝鉴,遇到的就是秦可卿,或者说是一个和秦可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联系的,所以秦可卿在神霄宫,也就不稀奇了。
林灵素转头笑道:“可卿,你资质甚好,以后就跟着她,要听李渔的话。他修了青木诀,若是世上还有人帮你修成大道的话,也只有此人了。”
秦可卿盈盈一拜,说道:“见过李渔公子。”
林灵素轻咳一声,对着李渔说道:“你也可以教她青木诀。”
“青木诀?”李渔怔了一下,那不就是和她双修?他一双贼眼看了一下秦可卿,艳若桃李,笑靥如花,又想到里面还有一个警幻仙子,以后修习青木诀,要付出双倍努力了,想想还真是累啊。
“呵呵,不客气。”李渔看了一眼林灵素,后者笑着说道:“卿卿是木系精怪,你只需把她放在风月宝鉴内,对她大有滋益。”
李渔拿出风月宝鉴,秦可卿显然是认识这个东西的,眼中露出一丝喜色,敛裾一拜化为水雾,就钻了进去。
看来她以前就是住在里面的,李渔一下子想起警幻仙子来,说起来好久没去修炼青木诀了。
李渔重新把风月宝鉴绑到腰间,问道:“我为道门出生入死,就靠这个小妖,就把我打发了?”
林灵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真是贪得无厌,当我什么都知道?你的青木诀最擅长身外化身,有了卿卿相助,化身更加容易,你平日里就以假身出去,真身藏起来修炼,谁能杀你?”
李渔藏得底牌,被他看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干笑道:“至少也得再给一个打手嘛。”
“扳倒大相国寺之前,你都在汴梁,打架不用你出手。等事情办好了,咱们瓜分大相国寺,你想要什么没有?”
李渔有时候真是怀疑那些秃驴到底怎么惹到林灵素了,他为了扳倒大相国寺,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以他的资质道行,把这些精力用来修炼,说不定升仙有望。
不过话说回来,大相国寺千年积攒,底蕴雄厚,若是真的把它掀翻了,那可真是吃到饱。
两个人对视一眼,歪着头,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第三本:《朕》
简介:回到明末,沦落为奴。这皇帝,乞丐做得,建奴做得,流寇做得,家奴就做不得?
入坑指南:
一个学童完成开蒙,正式学习四书五经,接触到的第一句经义,就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它是一个士子的梦想发端,它是一个士子的学术兆始,它是一个士子的处世格言,它是一个士子的终极追求!
明明德:人生降世,本通天理,受浊气蒙蔽,由此浑浑噩噩。应当革除污浊,重新领悟天地至理。
亲民:朱熹认为是新民,是革除污浊的手段,也是领悟天理的过程。王阳明认为是亲民,讲的是仁爱治国平天下。但是,他们两个都认为,必须将“明明德”推广到万民。
止于至善:使得自身、万民、万事、万物,都趋于理所当然的完美状态。
赵瀚害怕普通士子听不懂,当即解释所言之意:
“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是人人皆可成尧舜的道理。孟子如此追求,朱子如此追求,阳明公如此追求。”
“若人格生来不平等,如何能人人成圣?若是人人都能成圣,又哪来的人格不平等?”
“《大学》讲明明德,讲亲民,便含有人格生而平等之意。止于至善,则不但追求生而平等,更是追求人人平等、人人成圣!”
“只有确立此理,人格生而平等,才能明明德,才能亲民,才能止于至善,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番话,是在理学的根基处,扎下一颗非常显眼的钉子。
蔡懋德、庞春来等人,早就听明白赵瀚的意思。
此时详细解释,一些普通士子也听懂了,被这些话说得热血沸腾。
格位之论,人人平等,可融入大学之道,也是对大学之道的补充和完善。
同时,赵瀚也是在喊口号,让大家别犹豫了,快快行动起来,将平等思想传诸于世,践行大学之道、践行圣人之道!
开宗立派?
他当然还不够资格。
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新思路,还得许多人一起来完善理论。
赵瀚搭建框架,众人补充血肉,无数圣贤言论可往里面扔。许多充满矛盾的儒家经义,也可借助“格位之论”而圆畅起来。
思想风暴,已经袭来。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蔡懋德突然闭上双眼,浑身都在轻微颤抖着——他猛地想到了别处。
他从少年时代,就在研究王阳明的《拔本塞源论》,一直明其理而不得其法,甚至王阳明自己都找不到解决方法。
可赵瀚的“格位之论”,却为“拔本塞源”的关键内容,提供了具有理论支撑的解决方案!
只能说,误打误撞。
赵瀚没有读过《拔本塞源论》,因为铅山费氏专习理学,王阳明的著作收藏得不多,朱熹的著作倒是收藏有全套。
蔡懋德思绪万千,又是激动,又是恐惧。
“拔本塞源”的关键问题,可以用“格位之论”来解决,但必须把“人格平等”推广到全天下。
蔡懋德知道这有多难,心学讲究知行合一。他现在“知”了,却难以去“行”,整个人痛苦纠结的同时,又不由生出以身殉道的冲动。
当蔡懋德重新睁开眼睛,辩论会已经吵成了菜市场。
支持者和反对者,互相之间吵起来,赵瀚反而被晾在辩场中心。
“咳咳!”
蔡懋德作为辩会总裁,大声喊道:“肃静,肃静!”
毫无效果,吵闹依旧。
费元禄只能游走全场,以山长的身份,强行呵斥令其安静。
等没人再说话了,蔡懋德终于开口:“辩义不是骂街,莫要失了体统。谁还有疑问,一个一个慢慢来。”
蔡懋德刚刚说完,全场又开始争吵。
“我来说,我认同格位之论。只要吾守正持义,只要吾勤修德行,虽不可比肩圣人,却也是天下一等一之尊贵人也!”
“胡言,尊就是尊,卑就是卑。哪能此尊而彼卑,哪能此卑而彼尊?若人人都做此想,必定纲常混乱,此乱世之妖言也!”
“格不配位,禽兽高居庙堂,宵小残害地方,这才是乱世之由。当以人格得其位,此圣人‘用贤’之理。”
“你说自己人格尊贵,你就真的尊贵吗?怕不都是些伪君子!”
“混账,安敢横加诋毁于我!”
“……”
这次吵得更凶,甚至开始人身攻击。
若不加以阻止,恐怕会升级为物理攻击。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费元禄又去满场安抚,“诸君,若欲发言,请先举手。”
刷刷刷,手举起一大堆。
费元禄从老师开始点名:“陈先生,你先讲。”
陈立德根本坐不住,直接走入场中,质问赵瀚:“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哪来的平等。你在搅乱纲常!”
赵瀚微笑道:“纲,绳也,法也,制也。无非指人位,这与人格有关吗?这妨碍人格平等吗?”
陈立德终于忍不住了:“若君上无德,难道臣子还能造反不成?”
赵瀚收起笑容,表情严肃,拱手向北:“若君上无德,臣子更当勤修德行,辅佐君上贤明仁爱,此正是‘致君尧舜上’之理。”
陈立德对此无法反驳,顿时急得额头冒汗,捶胸顿足道:“朱子言,男女有尊卑之序,夫妇有倡随之理。既然夫倡妇随,便是男尊女卑、夫尊妻卑。丈夫即便无德,妇人也只能跟随!”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另一个老师大喊:“老匹夫,你真真该死,竟敢曲解朱子之言!”
陈立德回呛道:“此便朱子本意,我又哪里曲解了?”
等大家闹得差不多了,等费元禄压下辩场噪音,赵瀚才微笑道:“陈先生,这句话不是朱子说的,是朱子在书中收纳的程子(程颐)之言。”
程颐说的?
陈立德有些尴尬,他以为是朱熹说的。不过输人不输阵,再次嘴硬道:“既然朱子收纳程子之言,便是朱子赞同此理!”
赵瀚哈哈大笑:“陈先生,在下才疏学浅,不懂太多儒家经义。可要说到朱子,那还是有些研究的。含珠书院的藏书楼,有朱子的所有著作,包括朱子与朋友、学生的通信。这三年来,在下可是把朱子的著作都读完了。请问陈先生,朱子的著作,你又读了多少?”
陈立德顿感不妙,关于朱熹的文章,他只认真读过《四书集注》,因为那是科举考试内容。
当然,陈立德比普通士子更强,他还粗略读过《朱子语类》。
至于朱熹的其他著作,闲得蛋疼才会跑去读。
“莫要扯那许多,朱子收纳程子之言,赞成夫倡妇随之论,”陈立德冷笑道,“你说男女平等,你说夫妻平等,便是忤逆了朱子和程子!”
赵瀚摇头道:“朱子收纳的程子之言可多了,还包括那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这句话也是程颐说的?
陈立德心中暗道侥幸,他还以为是朱熹说的呢,刚才差点就一起吼出来了。
赵瀚环顾场上众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这句话害了多少女子?若是朱子泉下有知,怕要痛骂徒子徒孙,一个个都是数典忘祖之辈!”
“难道守节还有错?”陈立德顿时兴奋起来,认为自己抓住了赵瀚的话柄。
赵瀚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都是他摘抄的朱熹语录,专门为今天的辩论做准备。
翻开朱熹语录,赵瀚开始给朱熹正名:“朱子在《近思录》当中,记录了程子之父,让甥女改嫁两次的故事。朱子的学生不解,为何程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程子之父却让甥女两次失节改嫁。陈先生,你知道朱子怎么回答吗?”
陈立德已经快疯了,仿佛被颠覆三观。
说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程颐,其父居然自己违背,而且还违背了两次!
赵瀚继续说:“朱子回答,大纲恁地,但人亦有所不能尽者!”
朱熹的意思很明显,守节是儒家纲常,固然应该遵守。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不能把对圣人的要求强加于凡人之身。
陈立德立即抓住其中关键:“人亦不能尽者,是因为礼乐崩坏,凡人不能遵守纲常,朱子对此痛心疾首!”
“真是这样吗?”
赵瀚低头查找朱熹语录,说道:“那再来看朱子说的其他话。朱子有言:礼之大体,固重于食色矣,然其间事之大小缓急不同,则亦或有反轻于食色者,惟理明义精者,为能权之而不失耳。”
(朱熹说:礼法固然重要,但世间之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只有真正明白经义道理的人,才能权衡其中利弊得失。)
赵瀚继续说:“这句话,可能还模棱两可。咱们再看下一句:盖经者只是存得个大法,正当的道理而已。盖精微曲折处,固非经之所能尽也……权者即是经之要妙处也。”
(朱熹说:儒家经义,只提供纲领性精神,只提供正当的道理。细微之处,难以言尽。审时度势,应对变化,不生搬硬套经义,要灵活运用经义,才是真正掌握了经义的精髓。)
陈立德还不肯认输:“此段话,乃朱子辩经,非朱子赞同寡妇改嫁。”
“好,那就说更直接的,”赵瀚继续讲述朱熹语录,“陈师中之妹不愿改嫁,朱子这样劝说: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自世俗观之,诚为迂阔!”
轰动!
全场轰动!
无数师生都惊得站起来,他们寒窗苦读,以程朱理学为尊。
从来就不知道,朱熹竟然劝寡妇改嫁,竟然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是迂腐之言。
原来,你是这样的朱熹!
第四本:
《嘉佑嬉事》
简介:一个相互比烂的世界总有人不甘心豁出命想要拉它和他们,她们,以及祂们一把其实最初并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原因他只是很单纯的,这辈子想要过得好一点顺带着,让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一切善良、热情、正直的人过得好一点
入坑指南:
大胤皇城,核心处是鲲鹏宫。
鲲鹏宫,是大胤天子朝会、宫宴、接待外国使臣、接见四方诸侯的大礼之所。
鲲鹏宫的核心,就是扶摇殿。
这是大胤天子召集群臣,举办大朝会,商议国朝大事的正殿。
扶摇殿的基台,取‘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重天’的蕴意,基台自下而上高九层,每一层都高有九丈,最下方的一层基台呈四方形,边长也是九里。
而九重基台最上方的扶摇殿,通体青黑,重檐拱斗,体积极其庞大,宛如一头巨兽匍匐在高处,俯瞰下方芸芸众生。
如此巨大的一座扶摇殿,卢仚站在基台最下方的台阶上,正和当面的司宝监总管太监、兵仗监总管太监等几个实权太监套近乎。
昨夜清剿女鬼,卢仚的神通本领,几个老太监都是见识过的。
他们也都是太后、天子的心腹近臣,知晓卢仚一定是一步登天的贵人,所以卢仚对他们态度恭谨,他们也都喜笑颜开的和卢仚攀交情。
双方正说得入港,气冲冲的卢昱就一溜小跑的窜了过来,指着卢仚的鼻子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什么‘没福气的破落种子’、‘不知道好歹的小狗种’、‘给泾阳卢氏丢脸的不肖子’等等,在卢仚、几个老太监一脸的惊愕中,卢昱‘哗啦啦’的狂喷了许久。
“好了,卢仚,你也不用做我们泾阳卢氏的人了。”
“我已经和天恩侯夫人说好了,你,你父亲,你祖父,你曾祖父,你们这一支的四代人,全都被踢出族谱,你们以后,就不是泾阳卢氏的族人了。”
“回去,你找好仵作工匠,将你的曾祖父的骨骸,从祖坟里迁出来吧。”
“还有,你祖父,他是在战场上战殁的,没有尸骨,祖坟里的衣冠墓,你也将他迁走,随便找个山沟沟里埋了就是。”
“真正是气死我也。”
“你这个忤逆的贱种,放着白家小姐这天作的金玉良缘你不要,你自甘堕落,你加入阉党!”
“咱家,咱家兄弟们,把你怎么的了啊?”卢昱训卢仚,几个老太监不知所措,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
但是当着这些老太监的面,训斥卢仚是‘阉党’?
几个老太监,可就不爱听了。
司宝监总管‘咯咯’笑着,迈下台阶,挡在了卢仚面前,‘啪’的一巴掌将卢昱指着卢仚鼻子的手掌拨拉开:“莱国公,你说说看,咱家把你怎么了啊?”
卢昱看看几个目光如刀,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老太监,他心头一抽,浑身骤然一冷。
他,可没胆量和这些内廷总管们放对。
他张了张嘴,‘啊’了几声,硬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另外一名身穿紫袍,胸口盘着一条独角大守宫,脊背上有九颗血色星星的老太监‘咯咯’笑着,一步一摇晃,犹如刚下蛋的老母鸡一样,笑着、摇摆着走到了卢昱身边。
“莱国公啊,咱家以后,和您多多亲近亲近……年前十一月九号,您家的总管强买银麦坊两百亩上好水田,逼死了善良老农三家,共计老小二十三口。”
卢昱急忙摇头:“我没有。”
“年前十一月十七号,你家的主管强买良民家少女三人,将其父兄腿脚打断,人家告状去了民安坊令衙门,被你家一张名帖,硬生生将案子给消掉了。”
卢昱瞪大眼睛:“我没有!”
“年前十二月一号,太祖忌辰,按律,所有勋贵、官员,当在家沐浴、斋戒、为太祖上香祈福……你那天晚上,去‘燕雀楼’,和两个红牌姑娘鏖战。”
卢昱面皮惨白:“我,绝对没有!”
老太监阴恻恻笑着,手指在卢昱的胸口狠狠的戳了又戳:“您说没有,就没有呗。我们这群可怜的奴婢,又能把您怎么样呢?可是卢仚大人,是天子的人,您当着我们这群天子的奴婢,如此放肆的侮辱天子近臣……”
卢仚笑呵呵的朝着老太监摆了摆手:“老马,老马,自家伯父,骂就骂了嘛,多大回事?不过,您说得对,我是天子近臣,骂我就是骂天子啊!”
“我家伯父在守宫监的黑档多不多啊?”卢仚当着卢昱,笑问老太监。
姓马的老太监笑得极其和善:“不多,不多,比起其他的勋贵,略少了些,也就只有二十几斤而已。”
记载了各种违法违规之事的黑档案,居然有二十几斤重?
守宫监的本职,就是监视勋贵,监视官员,给他们记黑档案,需要的时候,就罗织罪名将他们定罪下狱,削减爵位,甚至是抄家流放,乃至满门抄斩!
卢昱看着卢仚身上的红袍,看着他胸口的大守宫纹,突然想起来,卢仚如今是什么身份了。
冷汗一下子就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如果是开国莱国公在,哪个守宫监的太监敢这么对他说话,早就被一巴掌拍倒在地,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但是如今的莱国公府……现今的莱国公卢昱嘛!
卢昱的腰微微弯曲了些,他哆嗦道:“那些事情,绝对是无中生有,我莱国公府,那是书香之家,怎可能作出那种夺人田地、强购民女,甚至是大不敬的事情?”
“一千贯,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卢仚笑看着卢昱:“今天这事情,今天,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慢慢算。呵,迁我祖坟?”
卢仚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极狠厉的杀意。
前世今生,动人祖坟,那都是不死不休的深仇血恨,卢仚笑语殷殷的看着卢昱,一双眼珠充血,一如被重创的野兽,浑身都弥漫着一股子嗜血的冲动。
如果卢仚仅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他已经拔刀将卢昱斩杀当场!
“莱国公,要迁坟,也可以,等我忙过这两天,我再去……不过,小子家境贫寒,这一应劳务费,还请您给提前支付了。”卢仚左手按在佩刀刀柄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不然,万一小子迁坟之时,不小心破了公府祖坟的风水……呵呵!”
卢昱瞪大眼睛,看着卢仚怒道:“你敢?”
卢仚压低了声音,满脸是笑的说道:“你猜?我,阉党,我都不要脸了,你猜我敢不敢?”
一旁的老太监们‘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一个个笑得无比的开心,无比的灿烂。
卢仚此刻的这股子狠劲,这股子煞气,很合他们的胃口。
对嘛,就是要对这些勋贵、官员们狠辣一些,才是守宫监的人,才是天子近臣,才是他们这群‘阉党’的自家人嘛!
稳重的步伐声传来。
白长空以及几名身穿紫袍,气度从容的朝堂大员朝这边行了过来。
“莱国公,你在这里。”白长空朝着卢昱招了招手,满脸是笑的说道:“正月十五之后,翠微峰,今年的第一期采薇评,老夫有意请你做书记官,你可能屈尊啊?”
被卢仚几句话吓得不敢出声的卢昱顿时狂喜。
他几乎是手舞足蹈的抛开卢仚,窜到了白长空面前,向白长空深深的作揖行礼,脑袋都几乎碰到了地面上去。
一旁的勋贵们见到卢昱这般做派,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讥诮冷笑,有人羡慕嫉妒,更有人嗫嚅着,一步步的朝着这边行了过来,似乎想要通过卢昱,搭上白长空的线。
卢仚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卢昱的身体一哆嗦,他直起身体,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跑到卢仚身边,抬起头来,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白鹿钱塞给了卢仚:“本公,不和你计较。你做错了事,本家有权责罚你,就算是天子,太后,他们也管不到泾阳卢氏!”
说到‘泾阳卢氏’四个字,卢昱好似凭空得到了无穷尽的力量,他的气势又回来了,面皮都变得红扑扑的。
卢仚笑着,看了看白鹿钱上的字样,随手将其塞进了姓马的老太监手里。
卢昱忙中出错,他抽出的这张白鹿钱上,分明写了‘值两百万钱’几个字。
卢仚找他要一千贯,也就是百来万的样子,这一下,卢昱显然是亏了不少。
白长空看着这一幕,绷紧了面皮。
他指了指卢仚,朗声道:“自甘堕落,无药可医。”
几个紫袍重臣深深的看了卢仚一眼,目光中透露着强烈的探索之意。
宁可加入阉党,也不愿意娶白长空的孙女。
这事情……啧!
值得好好摸摸。
卢仚则是朝着白长空抱拳一礼,他微笑道:“小子效忠天子,何来自甘堕落?唔……”
卢仚沉默不语,他眯着眼,上下打量起白长空。
莫名的,白长空被卢仚的目光弄得浑身发寒,一根根汗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这小狗,有鬼。”白长空想起了昨夜皇城里抓鬼的大戏,不知道怎的,就将这事情联系到了卢仚身上。
他深深的望了卢仚一眼,朝着卢昱招了招手,带着屁颠屁颠的卢昱,径直回到了文臣的队伍中。
几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九重台基上,有孔武有力的太监挥动净鞭,发出了极响亮的鞭鸣声。
随之,金钟声,玉磬声,云板声接连响起。
扶摇殿门前,九座青铜大鼎内燃起了大火,一桶桶昂贵的珍稀香料不要钱一般倒进了大鼎中,青烟冲天,奇香浮荡。
“队!”有小太监悠长的呼声从高处传来。
卢仚站在台阶上,看着下方的文武官员们,黑压压的能有近万人,纷纷按照位序高低,排成了整齐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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